西晋灭亡后德宏信投，北方汉人从1200万锐减到400万。
这是一场真实的种族危机。
今天要讲的四个人，他们用不同的方式，在绝境中为汉人争取了活下去的机会。
祖逖——中流击楫的北伐先驱永嘉之乱后，祖逖带着数百家乡党往南跑，路上到处是劫匪和乱兵。
祖逖把自己的车马让给老人，把粮食药物分给病弱的人。大家推举他当"行主"，就是逃难队伍的头。
到了京口，祖逖看着江北的战火，坐不住了。
展开剩余92%他去找司马睿，说得很直白：
"晋朝的乱不是君主昏庸，是皇室自己人互相残杀，让胡人钻了空子。现在北方百姓人人想反抗，您给我兵马，我去光复中原，各地英雄豪杰肯定响应。"司马睿根本没有北伐的心思。他只想在江南安稳当皇帝。
给了祖逖什么？千人的口粮，三千匹布，连铠甲兵器都不给。让祖逖自己想办法。
祖逖带着一百多户人家渡江。
船到江心，他拿起船桨敲打船舷，大声发誓："祖逖如果不能驱赶戎狄肃清中原而再渡江南，就像大江一样有去无回！"
到了淮阴，祖逖建炉炼铁，铸造兵器，招募了两千多人继续北上。
黄河以南遍布坞堡，这些坞堡的主人，有的是地方豪强，有的是流民武装。
祖逖没有强攻，他把这些坞主请到军营，跟他们讲道理："现在胡人侵占我们的土地，国家生死存亡。我们如果自己打自己，那是民族罪人。咱们联合起来，一起把胡人赶出去。"
这招管用。祖逖拉拢了不少坞堡，势力越来越大。
他多次击败后赵石勒的军队，收复了黄河以南大片土地。
百姓感激涕零，有老人唱歌："幸哉遗黎免俘虏，三辰既朗遇慈父。"
可东晋朝廷在干什么？他们不给支援，反而派了个吴人大将戴渊来监视祖逖。
朝中权贵忙着争权夺利，根本不管前线死活。
祖逖气得病倒了他还在修筑虎牢城，想继续北进，营垒还没建成，人就死了。
祖逖死后，弟弟祖约接手军队，抵挡不住石勒的反攻，撤退了。
黄河以南那些好不容易收复的土地，又全部丢了。
谯梁百姓为祖逖修建祠堂。他们知道，这个人是真心想带他们回家的。
冉闵——在血与火中的生存抉择冉闵的父亲冉瞻，原本是乞活军的人。
乞活军是什么？就是"乞求活命"的流民军队。并州大饥荒，汉人跟着司马腾逃到冀州讨饭吃，组成的武装。
石勒打败乞活军，俘虏了十二岁的冉瞻。冉瞻在战斗中砍死了石勒好几个兵，石勒看这孩子有种，让石虎收他当养子。
冉瞻改名石瞻。冉闵就在石虎身边长大。
石虎对冉闵好得不得了，当亲孙子养。冉闵骁勇善战，屡立战功，胡汉诸将都怕他。
石虎死后，后赵乱成一锅粥。
太子石世即位，刘太后和丞相张豺专权。彭城王石遵在河内屯兵，冉闵劝他杀回邺城夺权。石遵答应立冉闵为太子。
冉闵当先锋，杀进邺城。石遵做了皇帝，却立石衍为太子，不认账了。
冉闵不满，石遵就找兄弟石鉴商量要杀冉闵。石鉴转身就告诉了冉闵。冉闵带兵冲进宫，杀了石遵，立石鉴为帝。
石鉴做了皇帝，又派人暗杀冉闵。没成功。
石鉴的弟弟还集结大军讨伐冉闵，邺城的后赵宗室多次行刺。
冉闵明白了一个道理：羯族贵族根本不可能接受他这个汉人掌权。
他带兵冲进宫中，囚禁石鉴，绞杀叛军。皇宫里血流成河，城中胡人纷纷逃亡。
冉闵颁布了"杀胡令"：赵人斩一个胡人首级送到凤阳门的德宏信投，文官进位三等，武职拜牙门。
一天之内，杀了数万人。冉闵亲自率军诛杀胡羯，不论贵贱男女少长，死者二十余万。
这个决定有多矛盾？冉闵称帝后，政权还保留着浓重的胡人色彩。
他实行胡汉分制，保留部落兵制，甚至封儿子为大单于。
他想招抚降胡。光禄大夫韦謏进谏："胡羯都是我们的仇敌，现在来投降只是为了保命。万一他们叛变，后悔都来不及。"
冉闵不听，还杀了韦謏父子。
后来冉闵派儿子冉胤为大单于，留守邺城，给他配了一千降胡。
这些降胡叛变，抓住冉胤送给石祗，全部杀掉。十多万将士死于非命。
冉闵后悔了，追赠韦謏为大司徒。
他与前燕慕容恪交战。开始十战十胜，冉闵骑着战马朱龙，左手双刃矛，右手钩戟，斩杀鲜卑三百多人。
前燕大军合围，朱龙力竭倒毙。冉闵被擒，送往龙城遏陉山被斩。
谢玄——淝水决战的北府统帅前秦苻坚统一了北方，他想一口气灭掉东晋。东晋朝廷上下一片慌乱，权贵们准备跑路。
谢安推荐自己的侄子谢玄去京口组建军队。
谢玄到京口，招募北方流民中的骁勇之士。这些人都是从北方逃难来的，家仇国恨刻在骨子里。
刘牢之、何谦、诸葛侃、高衡这些人，个个骁勇善战。
这支军队因为驻扎在北府（京口），被称为北府兵。
八月，苻坚发兵南下。步兵六十万，骑兵二十七万，号称百万大军。
前秦军从东到西绵延千余里。
东晋任命谢石为征虏大将军，谢玄为前锋都督，率领八万北府兵沿淮河西上。
十月，前秦军攻克寿阳。苻坚派已经投降的晋将朱序去劝降。
朱序到了晋军营地，不仅没劝降，反而告诉谢石："秦军人多，等他们全部到齐，你们难以抵挡。现在应该趁他们还没集结完，迅速攻击前锋，挫他们的锐气。"
谢石采纳了朱序的建议，十一月，谢玄派刘牢之率五千精兵攻打洛涧。
刘牢之分兵断敌后路，自己率兵强渡洛水，夜袭秦军大营。
前秦将领梁成战死，五万秦兵大溃，一万五千多人淹死在淮水里。
洛涧大捷，晋军士气大振。
晋军水陆并进，直逼淝水东岸。秦军沿淝水西岸布阵，晋军没法渡河。
谢玄派使者去见苻融，用激将法："你们深入晋国，却在淝水边摆阵不动，这是想持久战吗？如果你们稍微后撤，让晋军渡河，双方决一胜负，不是更好？"
秦军诸将都反对。苻坚说："我们可以稍退一步，等晋军渡到一半，用骑兵冲杀，肯定能赢。"
苻融指挥秦军后撤。秦军本来士气就低，这一撤，阵势彻底乱了。
谢玄率八千骑兵抢渡淝水，猛攻秦军。
朱序在秦军阵后大喊："秦兵败了！秦兵败了！"
秦军后方听到，争相逃命。
苻融急忙骑马去稳住阵脚，被乱兵冲倒，晋军追上来杀了他。
秦军人马相踏，昼夜溃退。
几十万秦军，逃散和被歼灭十分之七八。
淝水之战后，前秦分崩离析。苻坚两年后被姚苌俘杀。
刘裕——气吞万里的最后北伐东晋偏安江南后，祖逖、桓温、谢万都北伐过，没一个成功。
刘裕起兵讨伐桓玄，拥戴晋安帝复位，掌握了朝政。
他看准了机会。南燕内部矛盾激化，慕容超诛杀贤良，赋役苛重。刘裕决定北伐南燕。
二月，刘裕出兵。五月到下邳，打了几仗，灭了南燕，收复山东。
这只是开始，刘裕真正的目标是后秦。
后秦姚兴死后，内乱不断。镇守蒲坂和岭北的姚懿、姚恢先后率叛军进攻长安。
刘裕趁后秦内乱，再次北伐。
军队进入关中，王镇恶等人乘势直趋潼关，被姚绍阻挡。转输不足，军粮缺乏，众心疑惧。
王镇恪亲自到弘农，向当地汉族百姓说明来意。百姓竞相送义粮，军食复振。
攻克长安，灭掉后秦。
三秦父老来到军营门前，流着泪说："我们这些残存的百姓，一百年没沾过汉家王化了。今天才看到衣冠，才仰慕到圣泽。长安十陵，是你们家的坟墓。咸阳宫殿数千间，是你们家的屋宅。舍此欲何之？"
刘裕听了，心里也不好受，他想继续西征。召集僚属商议，多数人不同意。
这时传来消息：心腹刘穆之病死了。
刘裕感到后方空虚，不得不班师回彭城。
他把次子刘义真留守长安，任命为安西将军、雍州刺史，掌管雍凉秦三州。
刘义真年轻，驾驭不了局面。胡夏赫连勃勃趁机进攻，关中又失守了。
刘裕回到彭城后，还在准备新的北伐，他甚至没有马上回建康，而是先驻扎在彭城，后来移镇寿春。
以两淮之地为根据，进可攻，退可守。他的北伐之心从未熄灭。
三年后，刘裕病逝。临终前还在惦记着中原。
这次北伐收复了洛阳、长安两都。
长安得而复失，潼关以东、黄河以南和山东全境已经划入版图。"七分天下，而有其四"。
这是东晋历次北伐中收复失地最多的一次。
辛弃疾后来写词："斜阳草树，寻常巷陌，人道寄奴曾住。想当年，金戈铁马，气吞万里如虎。"
说的就是刘裕。
四个人，四种选择。
祖逖背水一战，死于朝廷内斗；冉闵在胡汉之间挣扎，最终两边不讨好；
谢玄守住了江南半壁，让汉人有了喘息之地；刘裕打到长安，可惜没守住。
从永嘉之乱到北魏统一北方，一百三十五年。北方汉人从一千二百万锐减到四百万。
这是生存的战争。
你可以说他们成功了——汉人没有灭绝，你也可以说他们失败了——付出了太多代价。
历史不会给标准答案。
我们今天能坐在这里，用汉字写文章，说汉语交流，是因为有人在那个最黑暗的时代，拼了命地战斗过。
请记住这些名字：祖逖、冉闵、谢玄、刘裕。
他们不完美，有的甚至充满争议。祖逖被朝廷抛弃，冉闵双手沾满鲜血，谢玄功成后被皇帝猜忌，刘裕最后篡了晋室江山。
可在那个时代，他们做了自己认为对的事。
历史是复杂的，人也是复杂的。
我们不需要把他们神化，也不必去苛责他们的选择。
只需要记住：在汉民族最危险的时刻，有人站了出来。
这就够了德宏信投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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